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蚂蚁是怎样埋掉大象的——李华《出轨》书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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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0-8-19 12:21:36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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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华博文链接:http://mayifl.tianyablog.com
刘小骥/文
  蚂蚁和大象风流了一晚上。第二天,大象死了,蚂蚁要为大象的死付出代价。李华新出版的长篇小说《出轨》是这样一种调子:都市短信的调子,人们在酒桌上呼朋唤友,吆来喝去的调子,男男女女们有一搭,没一搭调侃的调子……大象没把蚂蚁踩死,反而和蚂蚁风流,有悖常情却又让人忍俊不已,于是,故事可以很轻松地延续下去。
   六七年前,李华在构思并完成这部长篇小说时,我们正在天涯虚拟社区厮混,当时对着虚拟符号嬉笑怒骂时,大概同蚂蚁和大象之间的暧昧关系差不多:微观和宏观的两极世界被夸大了,痛抑或爱被夸大了,自恋但不免可爱,稚嫩却不失纯真,恐龙可以敷出鸵鸟蛋,蚂蚁自然也能在睡梦中拥抱大象。
   因而,我可以说,《出轨》是一本真诚之书,是一本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西绪福斯神话。这和吴刚周而复始地砍伐桂花树的情形多少有些相似,用滥的“都市寓言”的宣传语,反而用在这本书更为贴切。
  李华在创作《出轨》时,我刚来成都不久。宽,窄巷子的八旗子弟,春熙路的美女,琴台路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传说,对我同样具有致命的吸引力。如今,把纸页翻开,我依然能在书中嗅到这样一种味道:空气中的尘埃悬浮不动,竹椅和木桌上传来搓麻的声音,掏耳朵的艺人在周围晃来晃去……世界是敞开的,一切都那么清新而令人神往,似乎物质都会因虚妄的幻想凝固,逆转。
  六七年之后,李华已经成为孩子的父亲,他从成都回到自贡,脚踏实地。其中甘苦自知,而书中描摹的,正是他十多年在成都生活时的切身体验,那双好奇而内向的眼睛,引领我们走向真实的,汗毛孔都敞开的世界。
  《出轨》并不是一本宏大的书。它没有史诗般的野心,也没复杂得让人望之生畏的句子,它打开了一个很小的切口:和我们日常生活平行的视角,推动着我们的情绪——左拨一下右拨一下,拨得你心口发痛,眼角干涩,同时,它又是一本为卑微凡人而书的书,顾影自怜追问青春为何物,你之何为你,我之何为我的书。
  真实生活中的李华是一个老好人。好,却不代表笨拙,谦逊,并不代表没才情。我知道他当编辑,做杂志时采访过不少人,社会名流,企业家,作家乃至画家,都有接触。在这本书中,他自然也提到部分这样的人,都市的欲望和野心,外在的膨胀和骨子里的虚弱无力,而小说中的“我”在种种拉力之下是否体无完肤,我们不妨问问自己的青春,揭开一层层死皮,看看里层鲜嫩的肉。和《麦田里的守望者》比起来,他更能贴近我们的心脏,都市青年的游魂脚步之外,是在风中摇曳不定,随时都可能熄灭的煤油灯。
  蚂蚁,为何会选择与大象风流,又为何会用余生去埋葬死去的大象,是精卫填海般的追忆畅想,一股倔强得让人同情又敬畏的决心。或许,我们还能从李华下巴的胡髭上看到更完整的答案:青春无穷尽的想象力,张扬,热烈,躁动不安;她不需要深刻依然刻骨铭心,毋庸深思熟虑却依旧潸然泪下;她缺乏应有的逻辑,因为世界不可能因她而改变,排序;而蚂蚁,最终在给大象砌起坟茔,一把鼻涕一把泪:蚂蚁的触角是爱恨交织,幽默,反讽的——大象已经死去,蚂蚁正在步入成熟,大象永远停留在那一夜,回眸一望,鬓发皆白。
  李华在书中扉页上写到:谨以此书献给我生活过的土地和我深爱过的女人,以及我忧伤的25岁。我很想画蛇添足地在后面补充一句:李华,现在,我总算明白你的网名昵称为何叫“风流蚂蚁”了,你的哀愁我也有过,为了见证,忘却,缅怀,为了卑微,渺小的一生不被抹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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